此地無魂

＊噗浪AKAM WEEKEND活動投稿
＊棉被蟲之亂

第二十九週題目：反差萌

〈Makizushi Man〉

感覺到涼意從腳底直竄上來時，降谷先是打了個噴嚏才驚醒，腦袋開始運轉前就先想到，啊、又來了。
睜開眼睛一看，果不其然原本蓋在身上的棉被沒了蹤影，原本睡在身邊的戀人被替換成了一隻等身大的毛毛蟲……當然只是誇飾，從棉被外的半個腦袋與棉被長度不足而裸露出的一雙小腿來看，那毫無疑問地是個人，不過是因為將雙人床大小的羽絨被捲在身上而成了行走睡袋般的愚蠢模樣。
拉開床頭座燈，湊過去看那人的睡顏，只見半張臉裹在鬆軟綿被內的赤井秀一表情平穩，呼吸聲淺淺地搔著耳朵。
降谷見狀也只是抓抓睡得蓬鬆的亂髮，從床邊撈來一條因為這種情況準備的備用單人羽絨被給自己蓋上，伸手關了燈，挪動身體靠到赤井旁邊才又沉沉入睡。


睡癖任誰都有，降谷自然也明白為何就學時期每當遇到合宿，自己不是能霸占整張床就是得乖乖睡地板的原由。跟赤井交往一陣子時，偶而也會出現自己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把他踢下床，隔天醒來後發現赤井不在身邊，最後在客廳的長沙發上找到他的情況。
事後找了機會詢問赤井，才發現到原來自己的睡相比起學生時代又差得更多了，從正面抱會被上勾拳、從背面抱會被過肩摔、抱得緊會被肘擊、抱得鬆會被飛踢，搞得赤井想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壞習慣嘛，有也不奇怪，只是睡癖不是輕易能改得掉的，降谷尷尬之餘抱怨起赤井幹嘛不分床睡，何必搞得自己滿頭包，也只得到赤井掩起了嘴的乾笑幾聲。
所以，當降谷某個半夜冷醒，看到自己身邊躺著一條裹著棉被的大蟲時，心裡著實驚訝不已。

一開始降谷以為只是赤井因為怕冷的下意識反應，拉開了棉被爬進去繼續睡，隔天清晨卻落得被睡熟的赤井抱得差點窒息的下場。
類似的事情發生幾次後，某次降谷出差幾天，晚歸發現赤井又用棉被把自己包起來時、他心癢了，又或者應該說、手癢了，伸手就去扯被子的一端，活像把仕女的和服腰帶扯著玩情色遊戲的一城之主。
赤井自然不可能像戲劇裡一樣誇張地轉得像個陀螺，但被子被抽走後也沒醒過來，降谷就著房內昏暗的光線看向滾到一旁的赤井，才發現床上多了個不該屬於這裡的東西。
平時兩人藏武器的地方連彼此都保密，自然不可能拿出來在對方眼前擺弄，但L96A1……赤井的來福槍，現在就躺在他的懷中被緊緊抱著，沒看錯的話連保險都是開的。
手上還扯著棉被一角的降谷愣住了，他默默地將棉被蓋回赤井身上，不作聲地爬上床，隔著被子將胸口貼上赤井的背，那時他甚至連西裝外套都沒脫。
當晚降谷做了個亂七八糟的夢，夢到多年前跟著同學一起租回宿舍偷看的驚悚片內容，在荒蕪、吸血種族橫行的紐約市，僅存唯一的病毒科學家在自己的住所擁著M4卡賓槍與愛犬在浴缸裡安眠的場景。

從此以後降谷就不再對那樣的赤井開玩笑了。


雖然在一起這麼久後兩人的睡癖有所收斂，但總歸是擺脫不掉，就這麼變成習慣自然保存下來了，降谷還是不時把赤井踢下床，赤井也還是半夜把屬於降谷那邊的棉被捲走。
他們既沒有分床睡，也沒有各自蓋各自的被子，大抵也算是無形間養成的某種默契。
但是……降谷可沒想到，他竟然會在幾個小時間凍醒兩次。
「搞什麼啊……」
無言地看著不知用什麼方法把備用的棉被也捲走了的赤井，原本已經像條毛毛蟲了，現在的直徑更是加了一大圈，比起蟲更像……
「對，超大型的惠方捲。」
餡料赤井、棉被一號白飯、棉被二號海苔。
看著赤井睡傻的容顏，心裡浮現出節分時食用的傳統食物，降谷恍然大悟地敲了下手心，同時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家裡還有剩飯跟無調味的海苔片吧。

窗簾縫隙間已滲入微弱的光線，降谷拍了拍臉，決定下床去滿足自己的生理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