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無魂

＊噗浪AKAM WEEKEND活動投稿
＊又是幾周忘記更


第十九週題目：禁忌

〈Top secret〉

登機時間位於深夜時，商務艙的氣氛總是能很快地恢復寧靜，週遭的旅客沉沉入睡時，降谷抱著胸在座位上醒也不是、睡也不是。
他喃喃地嘖了一聲，心想真是失算了。
平時登機時總會帶著鴨舌帽、不然也會穿著連帽外套，擋住令人難以入睡的機艙照明外，也能避一下吹久總讓人難受的空調。
因為最近的天氣回暖而換了件輕薄的牛仔外套這點可算大意了，想起已經進行李倉的那些衣物、與自己只帶了少許物品的登機包就覺得扼腕，偏偏顧慮到自己的旅伴身材高挑而選擇了座位寬廣的商務艙，冷氣也相對更強些，起飛不出半小時，降谷已經開始覺得頭疼。
大概該跟空服員領件毛毯吧，想法瞬間閃過腦中時，降谷又皺了皺眉，不是很想把自己包成蓑衣蟲般的蠢樣子。
想到這裡，降谷決定還是換個選項吧，於是他抬起手肘戳了戳早在登機後沒多久就戴著眼罩睡著的旅伴。
原本抱起胸口躺在後倒座位上的赤井秀一晃了下腦袋，把臉轉了過來，掀開半邊眼罩，微瞇的橄欖色瞳孔中睡意濃厚。
抬起手確認了錶上的時間，赤井打了個呵欠後說，「不是嫌半夜出關很累，怎麼不睡？到美國還有十幾個小時。」
「空調太冷了，但是我把帽子塞在行李箱裡了。」降谷說，指了指赤井的頭頂，「那個、能借一下嗎？」
赤井啊了一聲，意識到降谷是在說自己總戴在頭上的那頂毛線帽，不自覺地摸了下。
見赤井不像不肯，但反應卻有些拖沓，降谷皺起眉，他知道赤井比自己還怕冷，但赤井的外套是連帽的，沒有不能借的理由，「不行嗎？」
「不，也沒有不行。」赤井終於是微微點了頭，摘下眼罩後慢吞吞地脫下毛線帽，說著就把帽子往降谷頭上套。
赤井的動作很輕，卻始終是招來降谷的些許不滿，「喂……我又不是小孩。」
「好了，快睡覺吧。」不對降谷的抗議做任何反應，赤井調整了帽緣遮好降谷的耳廓，把降谷往座位上按去就要哄他睡覺。
降谷扁了扁嘴，心想這態度到底是不是在敷衍他，正想伸手調整一下毛線帽，才剛將手指搭上邊緣，赤井突然動作有點大地朝這邊伸出手。
瞪大眼睛，降谷著實是有點嚇到，兩人一時間無語地互相看著，而赤井的手停在空中，一附想……阻止他做什麼的樣子。
不懂赤井的反應何在，瞬間想到幾個可能性時，降谷一把抓下了戴在自己頭上的毛線帽，手臂支開赤井想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另一隻手翻過帽子開始檢查。

──看到了毛線帽的內側。
然後、在既沒氣質卻又無法克制的噗一聲從嘴裡噴出來後，降谷抓著那頂毛線帽，一路掩著頻頻抽蓄的嘴角衝向位於商務艙的洗手間。

＊

目送降谷跑走，被獨自留在座位上的赤井表情沉得嚇人，他收回了手，很不是滋味地在扶手上揍了一下。
早知道就別答應降谷什麼借帽子的要求，換個外套不就好了。
會有那種反應，降谷肯定是到看了毛線帽裡面的那個『東西』，而就像印證赤井不詳的猜測，他百分之百聽到了洗手間的方向傳來隱隱約約的笑聲。
赤井把眼罩扔在座位上，趁著降谷沒形象的笑聲還沒引起旅客們注意時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盡力克制聲音，但笑意不是這麼簡單就能忍得住的，降谷搥著洗手台的一側，笑得睡意盡失，自然也沒留意到跟著他的腳步也進到洗手間的赤井的表情有多難看。
就算臉頰被大手抓住，視線強迫對上那雙既無奈又不滿的橄欖色雙眼，降谷還是咬著嘴唇不斷從喉嚨裡發出隱忍的笑聲。
「笑夠了沒？還是說你不介意我打開門讓整個機艙的旅客都聽聽日本公安瘋子般的笑聲？」赤井惱怒地瞪著舉起雙手投降的降谷。
「沒有……我、我只是……」降谷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大口順了順氣，嘻皮笑臉地揚起手上那頂毛線帽說，「我只是沒想到堂堂FBI王牌探員不想給我檢查毛線帽的理由竟然是因為那是……噗……你媽媽織給你的。」

那頂看起來頗有年份的毛線帽內側的布標上只繡了簡單的幾個字。
『M•S  to  A•S』
憑降谷過人的推理能力，怎麼可能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在降谷的印象中，赤井的前女友隨便在路邊抓都一大把，但那些人裡可沒有名字縮寫是M•S的女人。
所以了，可能性只有一種。
──『Mary•Sera to  Akai•Shuichi』
──『瑪麗•世良給赤井秀一』。
換句話說，雖然很難以相信，但這頂毛線帽其實是赤井口中那個恐怖得像鬼的媽媽織給他的。

「不考慮……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降谷強忍著笑意，看向自己心情明顯不爽到極點的戀人。
「不考慮，所以閉嘴。」赤井抓著降谷臉頰的手掌又施了點力，降谷的嘴型都被擠到快變成了章魚嘴。
兩人就這麼在狹小的洗手間內大眼瞪小眼，降谷期待的眼神依舊，赤井只能心死地等他放棄。
降谷的思考迴路靈活地轉著，就算赤井不說，憑他對赤井的了解大概也多少能拼湊出一點事情的來龍去脈。
比自己還怕冷的赤井、
他那兩個大嘴巴的弟妹、
意外地挺疼兒女的瑪麗阿姨……
想到這裡，降谷又勾起了嘴角，他將帽子重新戴回自己頭上，拉低帽緣藏去些許笑意。
「你……不要亂猜。」赤井有些狼狽地放開了手，環起胸口不高興地說。
「不想我亂猜，記得下飛機後跟我說清楚哦。」說著，降谷繞過耳朵隱約有點泛紅的赤井，心情極好地往機艙走去。